有一年,父母在我休年假時,跟我一起到東部遊行,喜歡石頭的爸爸沈醉在花蓮的海岸線時,拍下他的背影........
2017年,爸爸因為慢性肺阻塞,在醫院離世,至今滿五年了。
離世後忙碌許多後事,待告別式結束後,記憶中所有大大小小跟爸爸有關的事,才一件件慢慢浮現……
家境不好,父母早期為經濟而離家工作;家中三個孩子,只能託隔壁大伯母照顧。每次父母回家看我們,印象中冰箱會塞滿許多瓶白色液體的魚肝油(這在當時是奢侈品,為了是保護孩子的眼睛)。但不久後他們又需要離家工作,看著一罐罐的魚肝油,並不覺得開心,每每總是有股深刻被遺棄的感覺……
爸爸出生在日治末期,跟許多台灣農民一樣,並沒受過太多教育;父子的關係,隨著年紀的漸長,權威式教育造成的隔閡愈發明顯。再加上高中後參加基督教校園團契,大學洗禮,爾後成為傳道人,在家中遂因宗教信仰造成更多的不和諧,父親有意無意將這樣的氛圍怪罪在我身上。其實,成長過程中,因為排行老么,得到許多父母的愛護;但也因著如此緣故,受到許多無意的傷害和委曲。
這些林林總總使我長大後,變得跟爸爸不親,甚至感覺有些遙遠、陌生!
這幾年,每年持續夢到父親來到夢中,其中一次是幫我蓋被子,怕我著涼,還跟我說,他現在很好。每次做完夢,記憶中就開始浮現許多過往幾乎沉寂遺忘的記憶。
小二那一年,在家門口發生了很嚴重的車禍,在救護車少之又少的年代,焦急的爸爸以肉身擋下路過卡車送我去醫院。
父母離家工作那幾年,雖然像是沒人要的小孩,卻可以在海口寒冷的冬天,有著在午後時分,在暖烘烘的乾草堆上睡醒的美好經驗。
而在父親晚年因受眼疾和肺阻塞困擾許久,求醫無助時,他主動開口,希望我能協助他前去彰基就診的經驗。
上帝的力量真是奇妙,使我屢次感受到爸爸到夢裡來的真實,並以此真實轉變了我的內在記憶。這幾年對父親的鮮明記憶,慢慢地獨留父親溫暖的一切,而愈來愈少有遺憾、負面的情感。
關係被治癒的過程,感覺是溫暖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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